- 威望
- 点
- 金钱
- RMB
- 贡献值
- 点
- 原创
- 篇
- 推广
- 次
- 注册时间
- 2016-10-30
|
落叶海
发表于 2017-10-31 22:17:06
世事如棋,虽说难料却也有机可循。 8 `( r* _+ [) z. N9 T# t- X
' z: x7 y3 ^0 a+ X: q. [7 h民国七年春节转眼到来,我在长沙吃了第一个在战场上的年夜饭。
# L- k, l, H6 b7 Y k/ h) Z* u( N. T1 f, E0 K
比原本历史迟了一年美国却还不宣战,欧洲战场上没有决定性胜负,中国 国内主战派主和派也纷扰不休。梁任公、张君迈、陈独秀等意见领袖在各杂志 上鼓吹意见,时而主张参战时而主张中立,全国民众也议论纷纷,不知是参战 比较好还是继续观望下去。 ; }; W$ u& W5 y3 q2 u
! y. d$ N- B, D% q# D, r# a
美国前一年提出的调停意见不为同盟、协约双方接受,老罗斯福总统建议 双方各后退10公里划出停战地带,并愿意派出美军进驻缓冲区维持停火。但 第一批美军还没抵达法国,德国就先用哥达式轰炸机携带大批沙林毒气袭击多 佛、朴资茅斯等几个英国东南部重要港口和军事营区,造成超过30万军民死 伤,英国陆海军与西线海运码头装卸能力遭受重创,大不列颠摇摇欲坠。德国 对后方地带无差别的恐怖攻击虽使英国民众情绪沸腾,但因本土储备兵源与码 头工人几乎一扫而空,短期内已无力再战。加拿大、澳洲、南非甚至印度都提 出了提高自治领地位,甚至要求独立建国的呼声;芬党与爱尔兰义勇军也趁乱 掀起大革命,所剩不多的英国安全部队惨遭歼灭,爱尔兰共和国绿白橘三色旗 已飘扬在都柏林的每一个角落。 ' O1 w: }% G3 d$ Y
I* s/ k! u: E- p) S; L5 p+ V前一年在战场上无谓浪费士兵性命几乎酿成哗变后,虽没有正式宣布停火 但整个法军战线处于停滞状态,已经几个月没有任何动静。
3 k3 m2 A1 ~- t3 X, C5 P' O, U" z6 y2 M, O4 x3 x
对英国国内平民的无差别恐怖攻击虽引发美国群情激动,但英法两国的局 势演变却令老罗斯福总统,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状态……。
4 [( _4 v7 d( |5 T7 F9 M. \! a j# n j4 D, v
英法两国打不下去,德国在西线按兵不动,大军快速东调后与俄罗斯在基 辅附近会战,包围俘虏俄军40万人后居然主动宣布停火,扶植白俄罗斯人与 乌克兰人独立建国。
3 y* x9 i, ~1 \! j- z) G/ d) r7 F3 K/ }: d/ Z
东线无战事,俄罗斯国内民怨沸腾,革命一触即发,美国呼吁沙皇克制不 要屠杀抗议群众……。 # D( J* u6 X; ~6 b& g
6 u# S( ~6 g4 A
眼前的护法战争也是一种进退两难的状况……。 y9 q# p& |* |! q/ T& P& b
$ V: {+ I3 p; L2 X; |/ ]
长沙收复后各省联军纷纷集中长沙附近整理,李品仙所属单位向北推进沿 汨罗江警戒,北军主力驻守岳阳与湘军隔河对峙。旧历年后冯国璋终于逼迫段 祺瑞下台──冯国璋公开倡言南北议和,短时间也不会动武──谭延闿也回到 湖南重任督军兼省长,南北双方暂时进入了休战状态。 P) ^* ?! _9 R$ M) X' F+ t
) s; y# _$ v4 x向马营长报告翁神父的请托后,营长以【湘军北军宿怨已深,以桂军派出 纠察较为妥当】为由征得陆少帅同意与湘军方面谅解,并理所当然地由本营每 天派出警卫班到圣母堂警卫。
, q3 Y( N/ ?- @' b' {9 M" H: D- t6 T1 p
4 u7 X8 `9 i% Z- Z
& t* b3 |( B9 Z6 |9 s5 `
“林修女,请问今天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吗?”我脱下外套卷起袖 子道。转眼也在教堂这边混了快三个月,每天早上忙完部队操练工作后,我都 会固定带一批弟兄到教堂来出公差,或搬东西或劈柴,反正有什么可服务难民 的我们就去做。能在腥风血雨的战斗间为受害民众做点好事,弟兄们也都努力 争取前来服务的机会。 7 ^( Z! E5 X! e
- q( b# \& V$ k2 ]8 d3 M
“曲附座您别忙,这边由我们来就好!”文静笑咪咪回答道。 ' ?: m) Y2 O: D- }
! Z5 B; g U7 \" ~- K# u" v
虽然容貌身材不同,但林修女笑起来的感觉还是有七八分神似陈妍希。廿 一世纪的文静比较高,有165公分,廿世纪初的文静最多160;廿一世纪 版本的文静下巴是圆的,廿世纪的文静脸型是锥子脸、下巴尖尖的。如果说廿 一世纪的文静是温驯、成熟、知性、自信的妩媚,那我眼前的文静就是坚毅、 果决又带着温柔与慈悲的光辉。
/ v$ P# ?* F/ P! H7 |- t1 M7 U0 s6 M
1 |; C: e; `/ P+ I% O同样的灵魂却有着不同的气质与外型……。
5 Y/ x" A: _& Q2 G2 C
9 f5 [4 c8 L) @) d- x: m6 z: r“喔,对了!”文静道:“之前跟您提过的,我想教孤儿们学写字的事, 不知道……。” 9 A0 c& ?' \4 G- t, d6 o
s- E' ]- Q! Q
“呵呵,我已向长官报告过了”我随着弟兄扛起一捆木料道:“目前因为 战乱教师不好找,林修女请您与神父商量一下,看何时正式开始,本营已经挑 选了几位有中学学历的弟兄,可以先派来当老师。”
9 G$ T! K$ G2 q* c# t
! J+ g5 Y& E4 V4 Z" ^/ U“啊,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各位…”文静优雅道。 4 x- }3 h4 n" e
( L. e( v5 W- T; e( K1 g7 J. ?& u2 S文静--不,应该说是林修女--的眼神纯净无暇,这段时间来我左思右 想,丝毫想不出我跟她之间是怎样会发生【关系】的。
/ J* y6 B; o6 b: }
+ E+ ?# g% t7 g就目前所知,林文静修女原本是菲律宾华侨,家里本籍福建,祖上到菲律 宾经商有成,从小笃信天主并进入教会学校,中学时立誓守贞,进入修道院历 经多次考核成为正式修女后志愿来湖南协助翁神父。这几年下来,无论是修建 教堂还是筹备教会医院,她都是翁神父最得力的助手。而她个人最大的愿望就 是建立一座孤儿院,让一无所有的孩子有机会活下去,受教育成为有用的人。 3 n" E2 i% F) u; W
4 W# \+ k7 `' _1 P U _
“趁这段时间我先带弟兄们帮忙制做桌椅黑板,至于教师部分再请您与神 父多烦心,看可不可以找到长久的人才…”我微笑道。 ' h- y4 P3 x6 @, [! l N* k+ r( Y
# A! B2 R5 N; q7 |“我会继续祈祷,我相信天上的父一定会恩赐给我们最好的答案…”文静 微笑道:“之前我们也一直祈求天上的父降福给这些受到战争灾祸的人们,他 应许了我们,让曲附座您带领弟兄们来为难民们服务,我深信这些可怜的孩子 也一定会再次受到赐福的。” * ?: Y; b1 v, v4 O4 Y
+ l) C e( ]( H' U; \; x0 Y* m. U
“没错,一定会的…”我回应道。
% s: s7 v" `7 R. n! Z, ?
: c# Y' Z Y, y4 m9 q& A0 o6 ]+ |8 U& {“这两年我们陆续收留了4、50个孤儿,这次遭逢兵灾,失去父母亲人 的孩子更多了…”文静收紧下巴坚毅道:“饥饿、疾病、贫穷、战争让这些孩 子失怙,但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,好好教育他们,他们往后就能靠自己活下 去……。” : y8 h1 _4 W3 b# c" i$ `) F
' C1 r% F. h/ r8 ]0 t“有修女您这样牺牲奉献的精神,我相信他们不但能够自力更生,更有机 会成为有用的人,成为这社会上的中坚!”每次听【林修女】讲话,我都有种 观看【goodnews好消息】电视台电视布道的感觉。即使不知道后 来与她之间的关系,我也愿意竭尽所能协助这位充满热情的修女完成梦想。
; B# v% ]" r: @% H8 q
, d1 a+ P+ @& A- b0 g1 m“还是要请附座多多帮忙…”文静浅浅行个礼道:“谢谢您,那我先去忙 了……。”
& t. F7 R8 k7 B% v# r; X& s1 L+ L6 k9 L0 w( V8 R. x
************
! O" P, j S. C1 v% J7 H6 d2 |5 w2 s/ ]
南北双方在汨罗江对望两个多月后,民国七年清明节后湘桂粤护法联军整 补完毕,因和议始终无成,广州军政府下令肃清岳阳残敌后向武汉前进,以期 用武力恢复临时约法建立新的政府。
9 w" c( N0 m% f& d( C
7 H( t. B- |$ z) f四月十五日桂军主力沿平江、通城一线向鄂南进发,湘军主力则渡过汨罗 江直指岳阳。北洋军在汨罗江一线只有些许战斗前哨,稍一接触便放弃阵地朝 岳阳退却,战事进展顺利。只可惜我们模范营被指定继续留在长沙充当司令部 警卫营兼仪仗队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捷报频传。
. d* r( p1 t9 c: U0 b4 z3 s- I* Y t5 w, Y. a( B' `. o
部队枯驻长沙不动,弟兄们每天站哨、训练,士气上多少有些浮动;而我 则把握最后这点时间,除了尽可能多跟【林修女】亲近外,就是想办法掌握家 里消息。 7 |6 Q0 L& K9 D: X
) e/ b0 u1 C/ i% R, U5 M
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 ) v* [$ f/ D" s: C, @3 D% A4 M
5 K' w: t, @/ ]. f. H. f& l. m到湖南三个月后,我终于第一次收到家里的来信。
; ]; P s: \# n) P2 t. F; {% R6 b8 w
广州湾的纱厂、制衣厂、钢铁厂、铁工厂等在大姑丈领导下开始量产,除 了被服外现在也已经开始生产铁丝网、钢筋、钢板、钢盔、钢轨等军用材料。 在英法两国劳动力奇缺下,订单如雪片般飞来。大姑丈来信中特别提到将黄九 姑提升为英文秘书后表现很好。
- g2 d/ o8 Y; E# `- J8 G' C- @. q. h4 T1 o+ y
黄九姑会英文? $ o0 f. r8 T3 V2 N" U8 P
$ U- R6 n! N8 f \ J. }% M' n
大姑丈的来信让我看得一头雾水……。 5 H8 s/ G; f" l1 j1 k& M0 h6 w- Z
7 G- C; {" [, A2 B( v1 B" a9 m. n3 H
桃香来信提到看我一时三刻不会回到桂林,她与小菱已先回到桂平家中。 常耀东招了500多人并依我的要求严格训练后,现已成为一支劲旅,周遭几 个县土匪现在都销声匿迹了。铁路路线已经勘查好,但因战争关系暂时搁置, 等局面平稳后再行动工;至于拖拉机与铁工厂、肥料工厂的事也都有进展,预 计今年年中就可有初步结果。桃香另外提到小春小梅两姐妹的学习状况令人刮 目相看,父亲过年后已将她们带去上海。 4 j" B* O3 q* s- W
! U, P5 n5 R- E) u) B r阅毕家书我心中一阵感叹。一个人只身来到这个世界,几年下来虽然陆续 掌握了些要领窍门,但说要真的大规模改变历史,单靠自己力量是真的不够。 因缘际会遇见几位好老婆,但她们帮忙做生意,连络连络还可以,要说到真正 在建设上、发展上有什么助益,是真的超出了她们在这个时代的教育和背景; 但培养人才又谈何容易,自己一个人又要打仗、又要发展生意、又要兼顾技术 发展,面对如山的挑战真是再有一百个自己也不嫌多。 - F* a6 c: `: }
4 X4 f: f6 p y# k正准备提笔回信时,门口出现了条人影。 , }6 t" v; A1 [8 M( J
! j! @8 f+ C% g& P/ i“报告附座,营长请您过去一下!”传令兵道。 3 |3 r! N1 u9 s* K e
' }2 b! t7 p- [, d& ~3 C4 H“好的,我这就过去…”我放下笔起身。
: c9 a( [/ I" H/ i- y( a1 r1 L8 }8 v) {0 `( T
才刚走到营长室门口便听得马营长道:“我军在新墙河受阻,少帅要我们 前往支援,萃亭你去准备一下,我们天亮就走!” ' c, w: m0 n. D$ l# Z# `- Z% a
$ C# k O4 n. |' J拂晓前我带领各连完成出发准备,将大小行李留置长沙安排妥当后,率官 兵轻装向新墙河前线出击。事起突然,我抽了约20分钟时间简单写封信,说 明即日起无法再前去帮忙并请多保重云云,交由王济天明后送给林修女。 / i/ r# j* Z/ _3 v
, W4 A* G1 x, e- I. R% a: J6 m
7 f8 [% o' u- N& n+ t/ l9 n1 x
8 \& {2 {: B- J沿粤汉铁路北进的我军受阻于新墙河,几天血战下来损失惨重却仍无法渡 越。模范营抵达后马营长接获命令,要求本部向新墙河北岸敌军侧背挺进,威 胁北洋军后方,以便开放桥梁让大军得以继续前进。马营长立马命令我率领朱 为鉁连长的步二连与夏威机枪分队,寻找渡口迂回敌后。 5 Y5 ?' O" p2 B; _6 b: z! @2 h( a
u5 W1 z) L t6 U. s
我们沿河往上游走到双枫村鲁家附近,日落前后取道河心沙洲偷涉过江。 新墙河北岸是一小片复杂丘陵地带,民国初年在部队中没有小比例尺地图,只 能朝着概略方向前进,但我军从广西而来,对这里地型、道路一无所知,我派 出尖兵搜索,希望能找到愿意担任向导的地方乡亲。 # ]9 w5 Y: E; j( g0 A) I$ s" C, Y6 ^* w
* B8 p9 E3 ^, F! t天色刚全暗苏祖馨连附就带着尖兵回来,同时领回一名愿任向导的居民。 询问后才知道,近日北军除了在铁路桥第一线与我军激战外军纪极为败坏,只 要战火稍歇就四出劫掠,向导妻子与全村妇女都惨遭强奸,对北洋军正是恨之 入骨。 ; z+ ^) p, V* N; z) B
- y) q& Y$ C( [3 G) M, d/ X
“嬲他妈妈别~军爷,您不用给我钱,我愿意给各位军爷带路,但我有一 个条件…”男子道。
( M8 Z# a# @3 n- V/ }: o5 x2 P& N- q' c- Z2 e* S# d6 T( _
“你说!”我和响导面对面蹲着道:“只要能力所及,我一定答应你。”
" u- C6 p7 c, Q( y2 n
- ~% x& `- G4 O$ a“您晓得啵!我们村里女人妹坨30多人连驼肚的媳妇都给嬲了,这仇一 定要报,我回去叫大家一齐去…”男子道:“只要军爷您答应,我立刻回去叫 人,我们无条件带各位军爷去杀死那群猪嬲的。” 7 }% a2 [9 ~5 t6 m3 O
! t; c% r+ A( p/ M“行!”我握握男子双手道:“快去快回,我们跟你一齐去报仇!” 2 D! q& _; K! A ?$ y
% i; @: o4 ]) E! g- L2 J% H约30分钟后男子带了七八位携带刀矛壮丁回来,带领我们在黑暗的山谷 中依着偏僻小径避开敌人可能的警戒迂回前进。我们在山径中走了几个钟头后 走出一片松林,隐约看得出前方是一片小高地,高地上有若干树丛。我找来响 导详细询问,才知道原本我希望是前进到新墙河北方数里处的道路要点,遮断 北洋军退路,利用夜暗虚张声势威胁敌人;没想到向导他们附仇心切,居然直 接将我们带领到北洋军阵地后方。月色下隐隐还看得见高地上几条北军人影晃 动,所幸他们选择的道路非常隐秘,到现在都没有被敌军发现。 / C0 M' Y! n0 i& k6 V; P
( [, _! K6 ?7 F1 v
我先带着苏祖馨等三人前去侦查敌人兵力与接近路线。 9 Q E4 w3 p7 u2 |" d4 T
7 _# ]8 e N4 t我们伏近爬过树林,向高地上一个明显的北军哨所前进。这个哨所设在高 地北斜面,丝毫不会受到南侧新墙河彼岸我军炮火攻击。哨所北坡长满高大的 杂草,我们谨慎地爬过草隙,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汗流浃背地爬到距哨所约 50公尺处。我用手势引导苏祖馨一齐滑进一条山沟,缓缓向上移动。我们可 以听到哨所前卫兵走动交谈的声音,甚至还闻得到微风中阵阵鸦片烟味,却看 不到他们。 - r) M) _, M9 E$ b& Y
1 T+ u6 m" S4 z q( G. e% k0 m我算算脚步声,趁着哨兵走向另一侧时探出头四下观察……。
, A! P8 s( O. t$ H8 r' `; j* `* V
4 P* m0 I/ \( r" Q我面前是条交通壕,左右各通往一间土砖哨所,从所在位置望去哨所内各 约有2、30名敌兵酣眠。交通壕向西延伸一直到看不清的地方,远处还隐约 可见两三间土屋,都是位于高地北侧斜坡避弹面。北洋军主壕设在前方约4、 50公尺处高地前缘,趁着月光看去应该只有不到10名哨兵警戒,看他们的 样子应该也大部进入梦乡。看来休战这段期间北洋军早将这个高地经营成半永 久性的阵地,我估计整片小高地上约有150至200名敌军。 / Q/ f1 a6 N+ K/ Z
$ w, ~ L" \/ n2 j侦查完毕后,我们循着山沟回到集结地。我招来朱为鉁连长等人商议。 + j: ^8 R+ z4 w& y$ }1 i% Z
% H# j7 T0 p3 y( L2 E' ?0 s
我的计划如下:由朱连长、苏祖馨带一排士兵沿山沟爬上高地,接着向交 通壕左右两侧快速席卷,尽量避免开枪,以刺刀驱散哨兵再以手榴弹肃清各间 哨所;我带一挺重机枪与一排弟兄跟在后面,上到高地后直接往前推进到南侧 边缘,建立阵地俯射下方铁路桥旁的第一线阵地;夏威带另一挺机枪与其余弟 兄在高地北方约600米处建立阻绝阵地,收容铁桥区溃逃敌军并阻止后方部 队南下增援。
- e( u1 E4 l4 e/ v! d# I1 T2 U$ g% C
朱连长迅速编组了刺刀突击队与手榴弹投掷队,夏威也带着半连士兵向北 出发。 + w( D9 D# n9 D1 d* Z
c) |9 u! _& A: W7 ?8 K7 D
凌晨三点,我和突击组人马沿着山沟出发。月亮已西斜,高地本身的阴影 正好掩护我们的行动。约20分钟后我们抵达高地边缘,朱为鉁连长与苏祖馨 连附便各自带约15名弟兄向左右哨所而去,其余士兵在我身后成两路纵队, 每名单兵距离三步,最后面则是重机枪与弹药兵。 1 U2 W& J8 O8 \' R% n
, ~ C: w$ Q) d月亮即将完全西沉,夜色愈来愈黑,我们拉长耳朵焦急地在黑夜中静听第 一声手榴弹响。
4 s$ h" t. X" y t. ^1 b
7 Q! ?2 h I6 V: x/ {+ a# q轰隆~~!东侧朱为鉁连长方向传来第一声巨响。
: h2 A1 y* ?. X1 R3 X" K6 Q% I: h/ Q4 |- r" g& w: v! f/ N/ Q
轰隆!轰隆~!不到5秒后西侧苏祖馨方向也连续两声巨响。 5 E4 g5 t9 u" B8 @( z+ H+ `
# J: u, ]0 p( {- \7 `4 X2 @& r“冲呀!”我起身挥舞手枪带头冲锋。 : i6 h; I# U+ Y2 j: d- ^; r
. k6 H$ e4 b( b6 B& r
“冲呀~!”弟兄们从山沟中一跃而出,刺刀在月色残影下映照出森寒的 杀气。
# b, z3 T( i7 V0 d- y* O8 F+ J' r& ? N
“杀~~!”我带头冲向高地南侧战壕,一名刚刚惊醒的北军哨兵从壕沟 中惊醒站起,被我用盒子炮朝眉心一枪爆头。 % X3 P( ]; i% L! H
/ [. C# F: o3 c5 H4 j
轰隆~!轰隆~~!朱连长突击组已经袭卷至约200公尺外高地东缘, 微光中明显可见3座哨所中冒起浓烟。 # _) P. o' H# C% }/ v# {/ ?
% j e- F |/ D轰隆~~!轰隆~~!月色逆光中可见到苏祖馨小组快速移动的身影,他 们也快前进到高地西侧,4座哨所已在浓烟中颓倒。 C0 S5 @5 `6 [6 A- Z$ R9 n- t# ?0 C
2 ~ B. }( ^; |% ]/ R8 @2 F
轰隆~轰隆~~!最尽头第五座哨所也在两声巨响中化为土堆。 1 P; t! Z' B' Y
+ C ]" h; s7 @" z! m, _& g碰…碰…!北军哨兵整个被我军震慑,只零星放了几枪就全部弃械投降。
# N+ e. c, R8 h H* L# a7 O% ~+ D! R- ~6 S* o6 X
我指定好重机枪阵地后回身注意四周情况──我一向喜欢和弟兄们强调奇 袭的重要性,不喜欢传统作战中的正面攻击与过份强调个人勇武精神;继衡山 战后,今日再次印证我的理念──5分钟内高地北缘共有8处哨所被炸毁,每 堆残骸周围也都有三四名士兵警戒并陆续将幸存者缴械。高地南缘距铁桥头约 1000米,现在有一挺重机枪与约70名弟兄,正利用北洋军构筑好的工事 向下找寻目标。我军居高临下,月色中隐约可见3、400米外敌军第一线阵 地上人马杂沓、身影浮动。 6 g. r$ B& i7 g8 C# H5 i( C2 n
. Z" u! V. } @3 U( P
“报告!缴获4挺重机枪!”苏祖馨的传令兵跑过来道。
C* I3 |& |& H# O" F6 P, U T ^/ J3 t
我迅速跟着过去──4挺英国维克斯重机枪与堆得像小山般一箱箱弹药, 正安静地架在构筑良好的阵地里,三名北军卫兵正双手抱头蹲在旁边。
$ [' T4 q1 G3 S) u, S+ ?
( _8 U! t( R4 g' d+ f# w4 N“祖馨,第一枪、第二枪朝铁桥西侧的敌军阵地射击,第三枪、第四枪朝 东侧射击…短促集火,重点在把他们逼出阵地…”我指着前方道:“其余弟兄 先不要开枪,如果有敌人朝山坡上来,等到接近到30公尺左右丢手榴弹…从 山坡上丢手榴弹距离会过远,让弟兄们丢近点,让手榴弹滚下去。” ! p# L( T/ a$ I. U, ]0 |
7 Y: d6 C/ Y* E5 Q2 k交待罢我转朝另一头朱为鉁方向跑去,命令朱连长安排弟兄四周警戒,同 时当敌人逼近30公尺内就以手榴弹驱离。
5 q' v) Y4 _7 i; T1 U+ f( z; q$ g
哒哒哒哒哒哒~~哒哒哒哒哒哒~~哒哒哒哒哒哒~~! g" C# T! R" s. V* L, a7 h2 Z+ q) }
5 A* g# X( T- J o苏祖馨的步兵不如机枪队经过严格训练,短火射击有时5发有时7发,但 好在基本观念还有,不会一直按着扳机不放让枪管过热。
5 }' O1 I7 W" M0 m
2 {) |9 v" L# D+ |+ f约15分钟后高地下方约200米外出现一群敌人。山头上有地利之便, 我命令苏祖馨的机枪继续骚扰驱赶北洋军阵地,自己则指挥我们带上来的机枪 朝逆袭部队瞄准。
" f; J; R$ ^1 V* t$ _* c* J* |% ^% @& Q8 ~3 j7 W1 g
“稳住…稳住…”我扶着机枪射手的肩膀道:“等我的命令……。” 2 g% x. D; j/ M6 ~
" I8 I( ^* }* A0 f$ g% e. R敌军的身影愈来愈明显。他们似乎被苏祖馨的机枪迷惑,以为我们都没注 意到他们动静,居然放胆站着就朝山上走来。眼看就逼近到100米左右了。 6 d' B; f, w6 Z8 a4 h% D
: C4 U2 D7 H' W8 f: {2 Y$ B
“三点放快扣~放~!” ; x2 a. \9 W7 }6 ^
3 r/ T' ~; m/ P Y7 X哒哒哒~哒哒哒~哒哒哒~哒哒哒~~!哈起克司机枪轻快地喷出弹雨, 冲上山坡的敌人当场就有数十人倒下,其他两侧敌人不知所措,一面向我方胡 乱还击一面向山下四处奔跑,也有些想一股作气冲上高地的,都被弟兄们用手 榴弹消灭个干净。
8 i. B2 W; E* j* f& N: ]8 h
! N* o) G! ~- i9 a& F! S0 a/ h
" k9 |' w* ^9 }& ~0 V$ b9 Y' G# r8 P+ |! V0 ? v' Q
时间已近六点,微弱晨曦中被骚扰了两个多小时的敌第一线阵地已数处起 火,北洋军正一群群杂乱无秩序地向新墙河下游方向溃逃。在过去这段时间内 我们打退了4波北洋军,除了第一波外,其余北军都是边呐喊边开枪想冲上山 坡来。他们的射击技术很差,子弹咻咻地从我们头顶掠过,离地面至少有5公 尺以上高度。 % _$ N' y0 r1 Z% l/ Y6 S6 b8 E6 G
# z$ l/ ]$ `) l8 x每次我都等到敌人接近到约100米处才下令射击,大概是怕夜间士兵逃 走,北洋军逆袭时的阵型都相当密集,给重机枪很多目标进补,而当他们终于 冲到坡顶时,弟兄们便三五成群地用手榴弹热烈欢迎招待。
! M2 U3 _$ D$ m0 q- K/ G. _5 R8 N1 H. F4 B' g! ]/ E" P7 h% O0 h
期间那几名向导壮丁一个个都不见,直到五点多才陆续从山坡下跑回来; 原本的刀矛都换成了步枪,人人全身鲜血、兴奋激动异常,我明白他们是报仇 去了。约六点半他们又带回几位地方父老,挑来茶水米饭让我们充饥,同时报 告新墙河北岸阵地中的敌人已完全向岳阳方向溃逃──这充满戏剧性又感人的 一幕,让我真正领务到军纪与军民合作的强大威力。
* @$ ^* o( I" n$ A" ]& |9 x! k9 e \: d- I1 G
我们在整晚一面倒的战斗中没有任何损失,朱连长甚至还能抽调弟兄询问 战俘、清理这片高地。 ' f: n, x' W$ i9 r& T
- V' R7 Y5 t9 _8 f
经过询问战俘之后得知,守备铁桥的是北洋第八师第十五旅第廿九团,旅 长是王汝勤、团长陶云鹤。王汝勤字幼甫,直隶密云人,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 学校第三期,1912年任河南督军公署参谋长,后任陆军第二混成旅旅长, 1914年任陆军第八师第十五旅旅长。陶云鹤字筱轩,安徽合肥人,陆军大 学毕业,1913年任第十五旅旅长。两位都是民国初年受过正规军校教育的 悍将,难怪桂军湘军中那些前清行伍出身的老将根本打他们不过。 4 L8 }/ w' V) G" R: x+ C2 N Y
; w& w6 l; K6 D' s3 K* u驻守高地部队是第廿九团机枪连、第一营营部与第一营第三连约400人 兵力;第一营另外3个步兵连在高地下方铁桥边东侧第一线阵地,第二营则在 西侧占领阵地,第三营位置在新墙河上游,我军很幸运地正好从第一营与第三 营间穿插渡过新墙河。清理完战场后总共俘虏了253人、4挺重机枪、步枪 手枪300多杆,另外各倒塌哨所中清出了营长、营附等尸体共177具。 ) [9 I& [ K& a* D
, D" P4 @8 Y9 c% k
一直到日出我都没有夏威消息──晨光中一直可见小股敌军朝他的方向逃 去,但几个小时下来既没听到枪声,也没听到呐喊,我试着派出战斗传令却也 一直不见回来覆命。七点左右对岸我军终于开始行动,黑压压的士兵跟着桂军 军旗渡过铁桥,但下一幕就相当不堪了──渡河的桂军官兵丝毫没有要向岳阳 追击的意思,士兵到达北岸后迅速溃散、争先恐后涌向北洋军已放弃的阵地; 收缴武器装备也就罢了,望远镜中明显可见到士兵们开始搜刮死人财物,甚至 连尸体上衣服鞋子都脱得精光,一件件染血军服成堆披挂在桂军士兵肩膀上。
% c: M6 p) F; R/ ~" ~2 M$ Q8 W1 \+ Q2 l3 h& t
约15分钟后马营长派出的传令找到我,传达最新命令要我们立刻向岳阳 城追击,而正当朱为鉁连长收拢部队准备下山时,夏威那边的传令也到了。 6 s/ w4 f& f2 v7 @/ @
1 t! _2 I4 `) `7 Y“报…报告…”传令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本…本队昨晚出发后在榨…榨屋 附近设置阵地,到七点…已俘虏北洋军…营长1人…军官…37人…士…官兵 400余…还有更多敌军绕过阵地向北逃走…本…本队兵力不足,无法全部捕 捉…夏…夏队长请附座赶快率队沿铁路北进,以便追击敌军……。”
: J1 g' m0 _' Y. t# T' o3 w+ d9 S+ B* w* l9 H+ A
“知道了,我们正要出发!”我道:“你先休息吃点东西吧!” 2 d' Y" d. e0 F6 Y$ N
, H6 b6 w; a! J+ S: {/ `; J新墙河距岳阳城20余公里,是防卫岳阳最重要的防线,在向导们带路下 我们不久就找到收获满满的夏威分队,而因弟兄们彻夜激战加上俘获太多,我 们就在夏威阵地停了下来,由后续部队超越本部进行追击。
8 u! a. y# a' y; V
2 J8 E: p/ I( n, C/ _9 R0 |
% Y4 d' M& \ D" m4 u1 g
0 a8 [6 y9 q5 v% ^0 Z; x次日下午友军收复岳阳,但北洋军早已弃城逃走。 ; y6 i0 p% l# s' Q" Q1 K1 e
# x9 l! y0 | I9 E( t8 D本营在渡过新墙河后的第三天四月卅日进入岳阳,此时联军已继续向汀泗 桥前进,并与湖北北洋军吴光新的部队接火,激战数日无法突破北洋军阵地, 再次进入对峙状态。 8 p5 c) k3 ], d9 o
2 n6 M4 i7 k# x# ^# f- S6 L民国七年五月初,北京政府放弃和谈希望下令向护法军全面进攻,由曹锟 出任川湘粤赣四省经略使、张怀芝为总司令、吴佩孚为副总司令、张敬尧为攻 岳阳敌前总指挥,同时派遣海军舰队支援,分兵南下反攻。
1 c" L$ M, W& g$ ^, R* r* T2 a* O3 N+ Z/ R
历经整补后,模范营即将再次投入战场腥风血雨中……。- t% r2 C% p; i$ z: C9 z% u. Z& e
|
|